反正,美食不可辜负。
文 | 海上客
环球时报昨天刊发一篇文章,提到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发文“世界最好吃的50种面包”,其中提到了“中国烧饼”。
原来,烧饼已经是“最好吃的面包”之一种了,起码被CNN文章归入世界前五十强了!
1
注意CNN的英语文章——
直接用的是“烧饼”的汉语拼音“Shaobing”。
也可以说,Shaobing继豆腐(tofu)、荔枝(litchi)、功夫(KungFu)之后,大约与白酒(Baijiu)等一起,成了英语里与中国事物有关的专属名词。
海叔在此前的文章《见龙有喜》中曾经提到,近来在国内比较火的在英语中用“Loong”替代“Dragon”的方式,实则“Loong”是早期汉语注音。
汉语的拼写方式,能不能直接用于英文?CNN再次用行动做了回答。
环球时报援引CNN文章截图,其中饼图略似老上海葱油饼
只不过,由于翻译采纳时间早晚不一,老早一些汉语注音变成英语,可能采用了威氏拼音,或者采用广东话等的读音拼写。而如今这Shaobing,大大方方用了汉语拼音方案的拼写方式。
海叔还想到一点——
在中国国内,用“白酒”一词来称粮食蒸馏酒,其实是比较晚近的事了。老早,许多地方称之为“烧酒”。比如上海郊区奉贤等地,就有吃烧酒羊肉的习俗。其中烧酒,其实就是如今我们常说的白酒。
一些地方还有这样一些酒——
徐州新沂一带有绿豆烧酒。其实,绿豆烧里也没绿豆,无非因大曲酒中配以红参、当归、杜仲,特别是淡竹叶等等,而色泽近似绿豆,故而名之绿豆烧。
广东有玉冰烧。其实此“玉”,无非广东话中与“肉”同音,写起来又雅致一些罢了。玉冰烧,无非米烧酒中放置肥猪肉以利于酒味之提升罢了。
粤港等地流行的石湾米酒,实际上是一种米烧酒
东北以前称蒸馏白酒的作坊为“烧锅子”,至今也将本地一些白酒称为“小烧”。
然而,在英语中,Soju一词,几乎就是韩国烧酒的代名词了。哪怕其读来仍有中文烧酒的调调,但却已经不大能够指中国白酒了。
其实,韩国烧酒本身也是一种米烧酒,其制酒之法,大抵也是中土传播过去的……
2
至于这“Shaobing”是怎么成为最好吃的面包之一的呢?
原来,CNN此文的作者、面包历史学者威廉·鲁贝尔(William Rubel)根据国家英文名称的首字母顺序,列出了世界上最好吃的50种面包,并给出了理由。
其中,对于中国烧饼,文章介绍道:“烧饼带有芝麻籽的外皮之下,是有着丰富小麦风味的多层柔软结构。专业的烧饼师傅可以将面团旋转、拍打得如此之薄,以至于成品有18层或更多层。中国北方的扁平烧饼可以加入甜或咸的馅料,从黑芝麻酱到烟熏肉或者是胡椒。”
上海一度流行的蟹壳黄烧饼(上)和鲜肉月饼
不得不说,鲁贝尔还真是深谙中国烧饼之道。
在中国来说,华北一些地方将烧饼称为“火烧”。比如河北的河间驴肉火烧,那是一种烧饼中夹了驴肉的吃法。某种程度上,倒是与西式快餐中的汉堡包有异曲同工之处。
而在上海话中,烧饼一般称为“大饼”,且那“大”字采用文读,亦即与大学、人大代表等等读音一样,而非读作“大小”之“大”。那意思是在上海,大饼是个与老百姓生计息息相关的重要物事喽?或许有这么个意思吧。但更重要的是——
对于上海来说,早期做大饼的是山东等地南来谋生的人,自然而然“大饼”的读法带有北方口音了。
大饼、油条、粢饭、豆浆,曾经的上海早餐“四大金刚”。那时候有小朋友吃着酱瓜过泡饭,想着明早是不是会有大饼、油条吃,或许有时候梦想着终究有一天,早餐会是天天都有面包、牛奶。
2023年8月,在江西资溪的一家面包工厂,工人在制作面包 图:新华社
“面包会有的”,这句苏联时期黑白故事片《列宁在1918》中的名言,在当下的中华大地,早已成了现实。不仅仅在北京、上海这样的大都市,在一些中小城市,面包也成了寻常吃食。甚至诸如江西资溪,已经因生产面包闻名而成为“面包之乡”。
3
倒是感觉鲁贝尔的评判标准值得肯定。
他认为,对面包制定严格的定义是没有必要的,“它并不需要用任何特定种类的面粉制成”。
鲁贝尔的文章还称,各类面包除了令人难忘的味道外,还在于其独特的成分、标志性的地位以及食用它们时纯粹、温馨的乐趣。
海叔自制面包
确实,我们印象中的面包,大抵来自西餐。似乎绝大多数面包都是经过面粉发酵,甚至还放了牛奶等类物质,再经过烘焙而成。
哪怕是配方看似最为经典又简单的法棍,目前的配方也需要用特定的面粉。
幸而法棍的制作必须要特殊酵母、牛奶之类。也正因此,海叔曾尝试自制法棍。
由于一时没有买到制作法棍的面粉,于是用普通高筋粉替代。
哪知道这自制法棍——
有法棍之型,却似大饼之味。就是妥妥的老早上海小菜场大饼摊上那种烧饼的味道!
一种青海特产小饼
其实,我也知道,如果买到专用粉,应该能烘焙出与正宗法棍滋味大差不差的面包。
毕竟改革开放四十余年,中国的市场上各种风味的食材很是丰富,再不会像上世纪中期一段时期那样供应紧张。
遥想上世纪70年代初,中华人民共和国刚刚恢复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不久,时任国务院副总理邓小平自纽约联合国总部开完会返程之际,飞机经停巴黎——那时候中美还没有直航呢。邓小平最为怀念的还是年轻时在法国勤工俭学时所吃到过的一款面包,于是托人买来带回北京,分赠友人。
如今,则感觉一些西式快餐店供应的法风烧饼,还真有法式风味,而兼有Shaobing之态。
在中国来说,其实国内各种烘烤之面食,也已经五花八门,且各地美食往往各处流传,一碗“老上海馄饨”可以开遍天南海北。一块青海白饼也能在上海的街市上售卖。
反正,美食不可辜负。当然,所有的谷物都可以制作面包、大饼。归根到底,按照老北京话说,都是好嚼谷。